大部分人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,因为想读书的人,多是知识分子。知识分子必然属于一个公家文化单位,那里总有个资料图书馆可供使用。这个简单的假设,已经非常不符合目前社会情况。望京的知识分子,多的是“自由职业者”,靠的是自己的藏书。靠这种书籍“自力更生”的日子,总有过不下去的时候。
我在这里写这篇文字,看来是区区小事。文化正在欣欣向荣地产业化,政府凭什么要花钱满足居民中的书呆子?但是从我上面列举的数字可以看出:公共图书馆,关系到一个民族的素质,民众无处读书,无须读书,无书可读,似乎也不必读书,这样的国家,如何成为21世纪的主人?
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中,我们的东邻日本,没有上报公共图书馆数字无法比较。但是村上春树的《海边的卡夫卡》的主人公,一个逃离家庭的少年,在一个海边小城的图书馆找到藏身之地,两个图书管理员,一个是惟一能理解他的人,端庄的女图书馆长,爱上了他,最后竟然是他从小失散的母亲;而一个文盲白痴通灵者,在图书馆看到通往地狱或天堂的入口。
发生在这个小城图书馆的这些事,我始终摸不着头脑。但是村上春树很懂得日本读者,或许日本人就是觉得图书馆怪怪的,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。
我们小说的有趣故事,从来不发生在图书馆里。近日的电影《恋爱中的宝贝》,被评为幻觉镜头太多。其中有个老头死在书架下,却是他自己的藏书室里。可见,我们再幻想,也没法脱离实际。
我认为800万北京人,至少有资格拥有十多座像样的公共图书馆,哪怕只让我们翻翻书报,幻想离家出走,遇到奇迹。
本文摘自《有个半岛叫欧洲》,赵毅蘅著,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1月出版,25.00元